[青黃]青春偶陣雨-憧憬線 01
《青春偶陣雨》系列：
-第一人稱，青峰&黃瀨視角
-閱讀感謝♡
二、憧憬線
01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愚蠢的感覺勝過於傻瓜。在我的理論中，愚蠢跟傻瓜幾乎是一線之隔，而他就是所謂的愚蠢，蠢到讓我認為，這個人怎麼會像個白癡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面跑呢？
認識他的第二天，部活一如往常地進行，我投了五十顆球，空心四十九顆，其中一顆打在籃框彈了出去，而這顆球正是因為黃瀨突如其來的出現才失手。他從後方幾乎是用吼的大喊我的名字，那個暱稱還是非常不習慣，親暱的感覺幾度起了雞皮疙瘩。
他的名字叫黃瀨涼太，因為前一天練傳球意外從門口彈出去，當意識過來衝出去時，就看見他站在門外一邊嘴裡咕噥著些什麼一邊摸著頭。我禮貌性說聲抱歉，撿起地上的球便衝回去體育館繼續練習。後來第二天就看見他來報到，臉上滿是笑容，很蠢很蠢的笑容，像是沒有任何煩惱一樣，拼命地笑，卻似乎也拼命地在隱藏什麼。
而那也是我第一次跟黃瀨真正對話。他先是報上自己的名字，接著看到我就像隻小狗搖著尾巴，眼睛閃爍著光芒，二話不說牽起我的手不停對著我說：「我知道你喔！你是小青峰對吧？」
「不是小青峰，是青峰大輝。」我說，然後對他的稱呼感到非常疑惑。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就是小青峰沒錯。」
幾乎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逕自地散發著別人看不到的光芒，他繼續抓著我的手，看著後面的籃框對著我露出一個近似掛在天空上燦爛太陽的笑容。
「教我打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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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曾說過「我憧憬你」這句話，但不曉得為什麼，這句話在我心中成了一種正當理由，一種他可以留在我身邊的資格。
輸給誠凜後，我一個人先行離開，體育館外的街道顯得格外淒涼，彷彿連他們都在竊竊嘲笑。幾乎是沒有目的的走著，隨著直覺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街口，等到意識過來後，已經在一處不曉得是哪個地方的公園前。
公園沒有任何一個人，只有幾顆枯樹與一座大型的塑膠溜滑梯。左邊的空地上有一個小型籃球場，籃球架孤單佇立著，彷彿像我一樣正體會著無窮且深沉的孤獨。
我拎著背包走向籃球場，夕陽已經在天邊落下陷入灰暗之中，公園內的球型燈泡亮起微弱白光，怎麼樣也照不亮這座籃球架。
我，想起了黃瀨。
想起我們在任何一個有球場的公園裡1 on 1，平日在帝光的體育館裡打到天黑，假日則是跑到公共球場打上一整天。黃瀨從沒贏過我。他手上的球總是很輕易的被我抄走，每次都會聽到他不甘心的聲音，而那個時候的我，究竟是以什麼樣的角度看待這個昔日隊友？
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但唯一清楚的是，我想他了，腦海中的那個笑容，始終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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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見他打球的時候，只能用「美」來形容。
無可挑惕的姿勢與運球，會使人毫不猶豫地想跟隨他。幾乎是王者的姿態，令人懾服。而我在帝光的三年內便深深地尊敬他。或許比起尊敬，更正確的說法是憧憬，他就像洞穴前方那道遙不可及的出口光線，既明亮又遙遠，彷彿怎麼追趕都追不到。
我並不討厭被別人當傻瓜，因為唯有傻瓜才能學到更多，所以我進入了帝光的籃球部。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因為這個名叫青峰大輝的人。
我們時常1 on 1，他也幾乎不拒絕陪著我打每一場一對一。他偶爾會因為我的笨拙而感到不耐煩，但這都無所謂，只要能夠藉由每天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多接近他一點就夠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有些事情會因為不想面對而忽略，有些事情也因為過度的忽略隨著記憶一併迸發而不可收拾。
帝光二年級我深深陷入的迷惘之中。
開始不懂自己對於憧憬的定義。它逐漸跟我所認知的「喜歡」攪和在一塊兒，混在一起的感覺令人難以呼吸，每分每秒都像有人正拿著錘子狠狠敲打你的胸口處難受著。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三年級才徹底劃分清楚「憧憬」與「喜歡」的界線。
畢業那天，我哭了。
典禮結束後我避開所有人潮，刻意閃躲所有女孩子可能會注意的視線，奔進沒有人知道的小路回到教室裡。然而那間教室並不是我的教室。沒有任何一個人逗留，留下的只有一個個歪斜的書包以及黑板上寫著大大的畢業快樂的粉筆字樣。
我用不到一秒的時間讓最後一排最後一個位置映入虹膜內。一顆籃球、一條NICK毛巾、一件立領制服外套是那張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我走進教室靠近那個座位，伸出手撫摸，從外套開始籃球結束，最後手指停在桌角，視線模糊了一大片看不清楚整個教室正確的景象。
「小青峰，我果然⋯⋯」話還沒說完話就衝出了教室。我不明白哭的真正原因，無法正確的解釋為什麼眼淚會不爭氣地從眼眶滾出來，而且幾乎停不下來。
後來我花了一點時間平復情緒，坐在一處沒有人知道的樹蔭下來回深呼吸不下十次，在手心畫好幾個「人」吞下肚。拿起剛剛在自動販賣機買的冰礦泉水往自己頭上倒，一瞬間的冰冷感似乎也把那激動不已的心給凍結起來，好好地結在左胸口處然後隨著時間緊密的塵封。
我喜歡他，畢業那一天我在我們之間畫出了一條名為憧憬的水平線，而這條線也在海常的第一年，一場比賽中徹底斷裂。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