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瀨離開日本已經一個月了。
大約兩個月前,黃瀨告知必須去巴黎一趟。那段時間夏天剛來沒多久,外頭便蟬聲大噪,蟬鳴響了一整個上午直到太陽下山才停止。黃瀨回到他們同居的公寓後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將身上的格紋薄襯衫脫下,襪子踩在木製走廊上,然後進到客廳後從後頭抱著正在看著球賽的青峰。
「如果我即將離開一段時間,你會原諒我嗎?」黃瀨這麼問著,也問的格外小心。
「如果是一輩子,別說原諒你,也不會原諒就這麼放你走的我。」青峰碎笑幾聲,轉過頭輕輕吻在黃瀨的唇上,稍微偏了一點吻到了嘴邊。
黃瀨仍舊緊緊扣著青峰的頸部,鼻尖蹭進髮梢附近,沐浴乳與屬於他的味道混成一股氣息,能夠讓他安心的氣息。青峰持著遙控器轉到晚間新聞,播報員的聲音讓整個空間陷入單調平凡。
「又要出國了?」
「嗯。」靠在肩膀的頭上下晃著,聲音也悶著。
「不是一輩子吧?」
「當然不是。」黃瀨抬起頭嘟著嘴顯得格外可憐,頭又再次靠在那寬大的肩膀上,這次更貼近脖子,幾乎是相貼在一塊兒。
「偶爾發些照片回來。」
「嗯。」
「然後多打電話。」
「嗯,每天打。」
接著聽到青峰哈哈笑幾聲,蓋過播報員單調無聊的聲音,他轉過身子跪在沙發上,試著捧起黃瀨始終低垂的頭顱,但是黃瀨怎麼樣也不願意抬起臉與青峰對視。
「嘿,聽我說。」青峰說,用手掌溫柔拍著黃瀨的臉頰。
黃瀨抬頭,眉頭皺了起來。
「你說你每天都要打電話,我每天都會接。照片發過來我也會看,任何照片都會。」最後右手掌心的溫度在頭頂上來回撫摸著,像撫摸著貓一樣輕又溫柔。
所以別擔心。沉穩的聲音打在耳畔進入了耳內,那始終令人安心的味道也透過空氣而傳遞,他們額頭相貼,鼻尖互觸,鼻息交錯,心意在這一瞬卻也相通著。
「那麼在我當流浪者的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等我回來了。」
說完,他在他的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彷彿是無聲的承諾,既深沉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