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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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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系列，閱讀感謝

青峰明白，黃瀨愛哭早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不管是感動還是悲傷，他的表情總是鮮明，任何情緒總是掛在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上。

即使如此，那一天青峰看見了他從沒見過的黃瀨。顫抖的手與無助的語氣，這一切全歷歷在目，深刻烙印於他的腦海中。那是悲傷的情緒，是被青峰認為唯一不存在黃瀨身上的情緒，笑容彷彿是黃瀨的代名詞，認識這麼多年來青峰從沒在他身上看見任何能夠與悲傷劃上等號的表情。

然而那一天，原本晴朗的天空似乎感應到什麼而陰霾起來，一聲悶雷，接著雨水毫不留情降下，打在青峰身上，也打在黃瀨身上。

或許混著雨水，那張皺在一起的臉龐使青峰有著從未體悟過的感受，不知名的情緒像漲潮的海水湧入胸口，溢滿邊緣，壓得他生疼。一瞬間，所有時間彷彿停止般，記不起黃瀨之前對著他所說的話，更不明白他潸潸淚下的原因，那場雨下了一整夜，水聲打得青峰徹夜未眠。

黃瀨已經躲了青峰一個禮拜，不僅是走廊上遇到會特地閃避，連部活時間都會特地錯開。一樣的笑容，一樣的表情豐富，一樣會對青峰傻乎乎的笑，然而這些卻讓青峰感受一種空虛、彆扭，直到最後他受不了追了出去，黃瀨聽見聲音逃跑，青峰看見身影追趕。

「黃瀨！」青峰大喊，黃瀨沒有停下來。
「這傢伙⋯⋯」
青峰皺眉，心裡不是滋味，追了一段路終於抓到黃瀨的衣領，兩人跌坐在地上。

只見黃瀨摔得疼，沒多久準備撐起身子繼續逃。
「不准逃！」青峰命令，黃瀨也停了下來。

天空烏雲密佈、悶熱潮濕，接著難聞的味道瀰漫整個空氣，黃瀨坐在地上，無力地靠在牆邊沉默不語，最後雨打在彼此身上，沒有遮蔽也沒有逃避，世界只剩下雨聲與對方的靜謐。

「這樣下去我們會感冒的。」黃瀨叮嚀，卻沒打算起身。青峰聽了笑了笑，絲毫不在意就這麼坐到天晴。

「無所謂，只要你別再逃，即使這場雨會永遠不會停。」青峰看向黃瀨，沒有任何表情，全身濕透若有所思。他仔細觀察黃瀨每一個神情，眉毛皺著，眼神濕潤似乎還有些泛紅，在哭嗎？不知道。青峰只想努力解讀黃瀨的每一個表情後的意思，努力回想一個禮拜前的那一天，在同樣的場景裡被雨聲蓋過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

或許看得入迷使黃瀨察覺，他緩緩抬起頭稍微瞥青峰一眼，小心翼翼地說著：「小青峰忘記那天的事情吧。」

「為什麼？」
「我希望你忘記。」

青峰看著似乎不願停雨的天空，邊聽著黃瀨那帶著遲疑的話。他忘了那句話，或許能像黃瀨所說的，就這樣遺忘回歸到以往那種嘻嘻哈哈的生活的確會讓彼此輕鬆許多，然而青峰卻無法忘記那天黃瀨的表情，如無法天晴的陰雨綿綿，何時他才能明白那張面容的意義？這正是他追著黃瀨、跟著他淋雨的原因。

「沒有什麼比忘記更讓人著急的。現在的我就是這樣，想知道那天你哭的原因；你悶不吭聲離開的原因；還有你希望我忘記的原因」青峰靠近黃瀨仔細看著他那開始泛紅的眼框，可能是他會錯意，可能是雨水滲進眼球裡，雨水與淚水，全部攪和在五官皺成一塊的臉龐上。青峰伸出手摸摸黃瀨，指著天空。

「快放晴了。」

雨停了，放晴了，而他也笑了。